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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严格一些来说，真正的棋手只有贾诩一人而已！
因为郭嘉是自愿入局，他要取回曹昂的尸身，也就不得不冒一些风险。
有所求者，必有所缺！
唯有贾诩这个老银币，从头到尾都在作壁上观，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可谓是将苟道修炼到了极致。
至于张毅和城中的投曹派，就真的只是棋子而已……
好在张毅虽然明白的晚了一些，但终究还是想明白了，并且赢下了这局。
尽管这不足以把自己从棋子变成棋手，但手中好歹也有了一些资本，与贾诩讨价换件的资本。
那么接下来，就是与老银币的第一波正面试探。
面对这位传说中的三国第一毒士，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
张毅摸了摸怀中那卷《左氏春秋》，心中总算有了那么一丝底气。
……
宛城虽然是南阳郡治所，当下有名的大都市，但城池规模并不算大，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张毅便率众抵达了府衙门前。
张绣出身西凉苦寒之地，又久经战阵，身上自然没有中原士大夫那股子浮华之气，也不会讲究什么排场，就连府衙门前的守卫，也是他从军中调过来的亲兵。
既能充当仆人，又不需要多发一份薪俸，透露着满满一股子实用主义。
眼见近千名手持利刃，浑身带血的队伍向府衙进发，门口的守卫不仅没有惊惧，反而立即拔出腰间利刃，大声呼喝道：“来者何人！”
浑身是血的张岳越众而出，大声回应道：“我乃县丞张岳，前来向将军复命！”
闻言，门口的守卫对视一眼，也大声道：“见过张县丞，还请在此稍候片刻，待小人禀告将军！”
他们不一定认得张岳，却也不敢无视一县县丞这种正经朝廷官员，只得急忙转身去禀报张绣。
张岳大喇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旁边张毅却笑着走了上来，冲守卫拱手道：“劳烦二位代为通传！”
说话间，张毅不着痕迹地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递了上去。
“多谢少君赏赐！”
守卫得了好处，立即喜笑颜开，言语中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好在难缠的小鬼要的也不多，无非是一些银钱而已。
而张毅最不缺的，就是钱！
倒是台阶下的张岳见到这一幕后，微微一阵皱眉。
“不过两个小小的兵卒……阿毅怎可如此谄媚……”
倒不是心疼这点钱，只是他认为张毅不该自降身份去结好门口的守卫，连带自己也跟着丢人。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张岳不是宛城县丞，也是南阳大户。
气质这块，怎么也得拿捏住了才对。
听到张岳的嘟囔，旁边的魏延深以为然的跟着点了点头，同时眼中闪过一抹傲意。
张毅自然不会知道老爹与魏延的想法，反而接着话头跟门口的守卫攀谈起来。至于内容嘛，也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人情世故，比如询问他们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什么亲人，日子过得怎么样之类的云云……
台阶下，见自己儿子和门口的守卫攀谈，宛若老农在田间地头谈论今年的收成一般，张岳眉头皱得更深了。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分不清身份，哪怕跟个贩夫走卒都能聊得热火朝天。
咱们什么身份，门口的兵卒又是什么身份！
就在张岳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就听到门内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
“明山贤弟来了，快快请进！”
一个身长八尺有余的中年汉子大步走出，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
此人，正是张绣！
眼见正主出现，张岳深吸了口气，脑中开始努力回忆着儿子方才交代的内容。
阿毅方才说什么来着？
对，要笑，要卖惨，要谦逊，同时还要邀功……
这活也太难干了吧！
张岳心中一阵吐槽，同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快走两步到了张毅面前拱手道：“参见将军，下官幸不辱命！额……将军请看，下官身后便是贼子的首级……将军莫误会，下官万没有邀功请赏的意思……”
张岳这一通操作，把旁边的张毅气得白眼直翻，只得掩面叹息。
自己这位老爹，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张毅发誓，以后但凡需要老爹开口说话的场合，都得给他事先排练几遍。
再看张绣这边，听完张岳的话后，整个人竟然微微一愣，甚至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贾先生怎么交代的来着，刚才只顾着咧嘴，却把内容给忘了。
额对了，要笑，要热情，要夸张岳，同时还得笼络一番，但绝不能许下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张绣心中苦恼着，自然不会注意到张岳脸上的不自然，更听不出张岳话中不合时宜之处，只是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回话才能达到贾诩的要求。
俩人四目相对，却又都处于忘词儿的状态，纵然有些急切，最终也只得相顾无言。
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场中悄然扩散开来，感染着每一个人。
张岳：张绣这狗东西怎么不接话了，莫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又什么不妥之处？
张绣：我能说什么！贾先生也太难为人了吧，砍人我在行，但拉拢人……这谁懂啊！
两人继续直勾勾的望着对方，气氛已经尴尬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要不……进去吃点？”
良久，张绣嘴里忽然冒出了这么几个字。说完之后，张绣立刻羞得面红耳赤。
完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可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张绣话音刚刚落下时，张岳的肚子却很配合的发出一阵声响。
砍了一下午的人，也确实是饿了。
“将军方才说什么？”
张岳摸了摸肚皮，开口问道。
“我说……进去吃点？”
张岳立刻庄重拱手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言罢，两人携手走入府衙，目光中还带着惺惺相惜的意味，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众人，以及……风中凌乱的张毅。
这就进去吃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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