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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还在饮酒，但耳朵却偏向了自己这边，估摸是想听听自己的高见。
其他人风轻云淡，却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看向自己。
蔡瑁见状，赶紧起身一笑：“异度兄长，你这不是在难为子远么？战事未开，而贤弟尚且年轻，又如何分辨的出结果？”
说完这话，蔡瑁又悄悄对着张毅一点头，表示自己与张毅是一伙的。
张毅：……
虽说影视剧中把蔡瑁写的很恶心，可现实中一接触，蔡瑁这人好像还不错吧。
又或者，这是因为蔡氏的缘故？
“德?，你又何必着急，我只是随口一问，若张子远回答不出，也就罢了。”蒯越同样是一笑。
一想到张毅要从荆州拿走大量的钱粮，他心中就颇多不快。
“若我没估错，袁术若首战胜，尚且能坚持一段时间。若首战败，必是兵败如山倒，死而地分。”张毅缓缓开口了。
蒯越点点头：“所言不差，子远莫不是听过高人之见？袁术为何是兵败如山倒？又为何死而地分呢？”
“袁术本是篡汉之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大汉四百年基业，汉威早已根植人心，且说袁术现在的手下，虽然兵多将广，但大多是汉室后臣，心感汉恩，袁术一旦称帝，必是众叛亲离。”张毅继续说道。
听到这里，蒯越后面的蒯良微微点了点头。
也算不错了，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见识，看来并不是贾诩随意派来的，由此可见，南阳那边派张毅来，也多少带了一些诚意。
刘表依旧是面无表情，只顾吃喝，权且听着张毅的对答。
“子远贤弟有见地，那我且问问贤弟，若袁术首战失败，第一个反叛袁术之人，是谁？”蒯越再问。
张毅脸上有些不悦，你特么没完没了了是吧？
但客居于此，他只能暂时忍耐。
“不必首战失败，战事一开，首先反叛袁术之人，必为吕奉先。”张毅平静的说道，目光则看向中殿之外。
蒯越脸色微微一变，此子好毒辣的眼光，居然和主公所言相差不大，吕布此人，确实是无信无义，狡诈善变。
但若说到吕布会第一个背叛袁术，他就有点不相信了。
因为吕布和袁术只是盟友关系，为何要第一个跳出来叛袁？于他吕布又有什么好处？
“吕奉先为何要第一个背叛袁术？于情于理，说不通吧？”蒯越再次问道。
“吕布此人毫无信义，他已经背叛过那么多的人，而且越是背叛，他的势力就越是壮大，现在已经占据着徐州大部，所以此人必会一直往复，以利为重。在曹操与袁术大战的过程中，吕布会先偷袭曹操的后方，兖州大营。”
张毅索性卖弄一番，彻底震住这几个老古董。
蒯越不说话了，而是把目光看向刘表。
刘表举着斛杯，动作微微一凝。
他只是对天下大势作出了初步判断，但却没有张毅判断的那么细致。
照现在吕布的性格，和吕布所处的地盘来看，他还真有可能派兵去偷袭曹操的兖州大营，因为兖州钱粮无数，吕布只要攻破兖州，立马就能让曹操腹背受敌。
“子远贤弟，吕布为何要偷袭曹操的兖州？你刚才不是讲过，袁术称帝，吕布必然会第一个反他吗？”这回说话的是蒯良，他感觉自己的弟弟，已经跟不上张毅的思维了。
“吕布以利而势，袁术首战未败，所以他会暂时与袁术合作，但袁术若有颓败之势，他必第一个反叛。”张毅缓缓道。
“嗯！所言不差，子远贤弟不愧为伯慎公族侄，果然智计过人。”蒯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黄祖突然上前一步。
他已经收到了亲信的消息，说张毅与他的下属甘宁勾勾搭搭，令他颇为不爽。
虽然他看不上甘宁，但甘宁终究是他的部下，被挖墙脚让他很是不爽。
“终究是黄口小儿，只会凭空猜想，敢问一句，你可见过吕奉先本人？”黄祖冷冷质问。
天下武将，以力为尊，别看吕布在历史书上被骂的很惨，但在当时，大部分的武将都对吕布佩服异常。
张毅能猜到黄祖为何针对自己，但他却不在乎。
人活着，尤其是在这乱世，想什么人都不得罪是不可能的。刘表、曹操这种大佬张毅现在的确得罪不起，但是黄祖嘛……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上来挑衅！
只见张毅起身冷笑道：“怎么，黄太守似乎很推崇那三姓家奴？”
张毅故意把三姓家奴四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是在嘲讽黄祖。
这一下，果然激起了黄祖的怒气，他猛地一拍桌案怒道：“张子远，你此话何意？我好言相询，你却出口伤人！”
“黄太守何出此言，在下何曾出口伤人？”
张毅满脸无辜道，随即冲堂中众人一拱手道：“诸位，那吕奉先曾是并州刺史丁建阳麾下，可他为了荣华富贵杀旧主而归附国贼董卓，后又杀董卓而亡命关东，先后三易其主，这不是三姓家奴是什么，在下可有说错？
吕布乃反复小人，此海内所共见也！在下如是言之，不止黄太守为何愤怒？
难不成黄太守钦慕这种三姓家奴，又或者也想让收纳吕奉先当义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忍俊不禁，甚至有些跟黄祖不对付的官员直接哄堂大笑起来。
尤其是张毅的最后一句，实在是让黄祖不能忍。
什么意思，这小子居然暗讽我跟吕布是同一种人，还说让我收吕布当义子……
丁原和董卓我又不是不知道！
“张子远，你欺人太甚！”
黄祖愤而拔剑，指着张毅大吼道。
可张毅却没正眼看他，只把目光放到刘表身上，眼中满是冷意：“使君，这便是荆州的待客之道？”
这一刻，张毅不再是蔡氏的亲戚，也不是南阳主簿，更不是什么他刘表的贤侄。
这一刻的张毅，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张绣的使者！
他的身后，有驻扎南阳的数万西凉精锐蓄势待发！
刘表，就问你敢不敢玩这把大的？
“元阳，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刘表开口训斥道，略有些不满的看了黄祖一眼。
其实黄祖出来刁难张毅，包括刘表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乐见其成的，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太过废物，嘴炮打不过也就算了，居然在这种场合拔剑……
真是丢人！
“这……遵命！”
黄祖望见刘表冰冷的目光，心中顿时清醒了过来，满眼怨毒的看了张毅一眼，却一躬身退了下去。
可从头到尾，张毅都没看黄祖哪怕一眼。
“手下人失礼了，还望贤侄勿怪。”刘表举杯笑道。
张毅则很大度的拱手道：“使君言重了。”
“贤侄见识不凡，还未请教令尊名号？”
“家父张岳，暂任宛城县丞。”张毅答道。
“贤侄能有今天的造诣，令尊应该乃是一方大儒吧？”
刘表笑道，他还真没听说过张岳是谁，不过挺说张毅与穰县张氏同根同源，文化人的身份应该跑不了。
张毅脸一红，拱了拱手：“好说好说！”
要刘表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个莽夫，不知作何感想。
“失敬失敬。”刘表也拱了拱手。
此时，刘表给蒯良使了个眼色。
“子远贤弟，袁术那厮已然称帝，时间紧迫，有什么需求，可尽管告诉主公，我会劝主公尽管满足贤弟。”蒯良诚恳的说道。
考校刁难失败，那就得谈点实际的了。
张毅：……
我才来襄阳一天，你就急急忙忙的想赶人了吗？而且在襄阳，我才收服了甘宁一员猛将啊！
你这么多羊毛也用不完，咋就不能让我多薅一点呢。
“这……蒯主簿所言，如若使君允许，我想明日将自己所想到的名单呈上，交予兄长过目。”张毅道。
“如此甚好，我荆州虽然不能出兵伐袁，但会尽可能的为南阳提供钱粮兵马，只要在我家主公的承受范围之内。”蒯良嘴上说的大方，可最后又略微警告了一下张毅，你小子别漫天叫价。
众人接着饮酒，接着奏乐。
酒过三巡，刘表看向张毅：“贤侄，以你之能，在南阳小郡着实有些屈才了，如果有意，可来州里任职，我必待以上宾。”
原本已经有点微醉的张毅，头脑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啥意思，这是试探我的人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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