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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注意到了‘荧’口中的那个新词，这个词实在是太过于精准，让他一下子就把握到了提瓦特众神的本质。
“只有概念还不行，必须要成为人脑海之中的意识形态，还要积累到一定程度的‘信徒’才会出现这种意识形态生命。”
“我就说这鸟世界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圆虽然没有成功‘斩三尸’，但他毕竟是成功驾驭三位一体过的存在，对于这种世界本质活动有了新的认知。
“难怪非要过来阻止我进入世界树，看来世界树不仅仅是世界树，更像是世界内部逆向生长的毒瘤。就像是一个放贷的金融机构，越是庞大就越是将自己扮成一切货币的来源。”
方圆所观察到的提瓦特众神，他们身上寄存着某种概念性的东西。这些东西在给人类带来解放力量的时候那是势如破竹，但是如果这些东西自己死板僵硬成为一体的时候，那也必然会成为天底下最保守的力量。
这里就要点名一下雷电影同学了，她就是目前最好的例子。
‘先知’和‘菩萨’的对峙并没有结束。
他们一个是外界创造出贯穿历史的绝对精神，一个是从懵懂之中诞生的本地人，从生存方式上来讲双方可以说是针锋相对。
“仅靠如此是没有办法赢过我的。你们本不该将我和他分开，若是能够成功斩掉他的历史，我们终究还是合二为一。”
先知知道情势对自己不利，但众人全部都守着世界树，却也没有一个敢随意的轻举妄动。
“你我共知，你我绝非该诞生的存在。”
荧树也没有任何怜悯的心思，她更是从一开始便知道，他们两者的存在就不是正常诞生的生命。
“诞生与否不在于我们，而是他们。”
先知将目光落在了方圆和荧的身上。
作为意识形态生命，他们两个天生就是依据方圆和荧这两个存在的复制。
既，创神者——人
更令先知感到蛋疼的是，方圆根本没有将注意力关注在他们身上。
那家伙先去查探荧的身体情况了，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相当不负责任的‘Father’，其恶劣程度更是直追雷电影了。
“呼，没想到意识体也能够昏迷啊。”
方圆真是大开眼界，荧能够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沉睡也是一件相当厉害的事情。
“她封闭了自己许久，为了清理世界树上的‘禁忌知识’付出了很多。”
大慈树王简单道明了荧的情况，她对于让荧陷入如此境地有着很沉的负罪感。
“怎么唤醒她？”方圆开口问道。
“就像是你曾经唤回她记忆的那样……”
大慈树王的话让方圆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干的事，他有些赫然将少女重新抱在了怀里。
先知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情形委实有些无奈。
方圆就是相当冷酷无情的家伙，在知道意识形态贯穿的实验失败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不再投入任何的关注。
他很多时候看起来做出来貌似善人的举动，那是因为他认为如此方式会从正确的方向取得成功。这得感谢方圆那个世界历代人类群星带来的影响。
“额……唔……我这是……在哪？”
荧懵懂间睁开了眼睛，她没想到刚醒过来就看到了自己一直要找的人。
“这是……”
她觉得心情有些尴尬，毕竟记忆还停留在刚把大慈树王救回来的那一刻。
这样子就像是刚准备睡个几百年，结果下一秒一睁眼就结束了似得。
“那个……我是想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挺长的梦。”
“是么？”
方圆更是无奈，他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复制体’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先知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这是从他凝聚出意识形态化之后诞生的‘新神’。
菩萨和荧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杂糅着荧过去记忆和他留下来的知识诞生的‘新生命’。
荧还没有适应过来现在的状态，她也跟着抬头看着如此尴尬的局面。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大吃一惊，她就是睡了一觉，怎么方圆还造出来他们两个人出来。
“简单来说……”大慈树王思虑片刻，解释道：“你们两个将各自意识之中的知识，或者说意识形态赋予了‘灵’，也可以说是‘将概念生命化’了。恭喜你们，做到了天理都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天理能够做出物质上的生物，但是能够直接将人脑海中的概念赋予生命，这是创世神才有能力。”
荧呆滞了许久，看着方圆有些不知所措。
荧的感受甚是古怪。
她就是睡了一觉，结果醒来后有人告诉她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放心，你既不是玛利亚，更不是颜徵。”
方圆的话让她感到头大。
“什么和什么啊……”
荧晃了晃脑袋，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先知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被创造分裂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归本质了。
“………………”
“………………”
先知与菩萨对视片刻，已然了解了对方的心态。
他是肯定不想要消失的，作为意识形态生命天生就该统治人的大脑。怎么可能会允许在这里因为方圆过去的世界如何如何，就要认为自己不该诞生出来？
先知遁光而化，飞身进入了到了世界树之中。
荧树亦是紧跟其后，一头扎进了世界树之中。
“糟了！他们要去里面打起来了！”
大慈树王急的跳脚，可惜她的身高也跳不了多高。
“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就像是方圆所理解的那样，世界树是由各种概念关系扭曲在一起的概念化现象。在其中夹杂着时间、历史、未来、物质、生命、种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大慈树王从诞生的时候就被人类尊为【全知全能】。
这就像是植物细胞认为植物是【全知全能】的一样。
“大慈树王，你就算是让我想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而且，你有和他说清楚他的能力么？”
荧才刚清醒过来，她连具体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能够想到什么办法呢？
“对了，能力！”
大慈树王此时想起来自己该做的事情，她很快便将方圆的能力简单的解释了一番，认为他并非是单纯的操控别人的精神。
方圆听得非常认真，但他对‘灵’的存在表示怀疑。
意识形态会呈现出‘灵’的姿态，在方圆看来应该很有可能不是他的能力问题。而是这些世界有问题，如果他真的有如此伟岸的能力，那么在他自己的世界之中就该展现出来了。
‘中间肯定是在哪里出现了一些差异。’
方圆暂时将自己的怀疑揣在心底，这种源自于本能的否定已经跟随了他不知道多少年了再多一存在一段时间也无妨。
“我对大慈树王你的猜测有些怀疑，我的能力应该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但这并不妨碍我先拿它过来用一下。我已经知道我的能力怎么控制了，以后应当不至于再出现这类状况。”
方圆也不敢肯定，万一自己哪天又整出来幺蛾子了呢？先提前解释好总归是好的。
‘不要用应当啊！’大慈树王快要急死了，方圆应当一次，变数就会递增一次。
‘这个世界有创世神？这个‘创世’是我理解的那个‘创世’么？’
方圆将大慈树王无意中透漏出来的存在打上了重点关注的记号。
荧大概捋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不解的问道：“能力？可是，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告诉方圆，他的能力是什么呢？”
“那样他就没有办法看到你是什么样子了。如果看不到你的情况，那认为意识形态统治生命的方圆，自然也会认为意识形态便是‘生命之灵’了。因为我们没有办法证明，究竟是先有的‘生命之灵’还是先有的‘意识形态’。”
“正是因为‘意识形态’变成了‘灵’，从历史之中走了出来，完成了‘神化’。这样才能够证明你们两个的能力是创造‘灵’，而并非是在生物的脑海中灌输进了意识形态。”
大慈树王的意思荧理解了。
正是因为这两部经书成精，才证明了‘意识形态’和‘灵’的矛盾分裂。
“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啊……”
荧感慨着讲清楚道理竟然是如此艰难，她更是深有体会到了‘语言的局限性’究竟在哪里了。
这东西让她看方圆一百年的心里话，那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必须要等到那东西显现出来，她才能够把握到这种生命存在的本质。
“他们打起来了……啧啧啧，有意思，原来我发疯的样子是这样的。”
方圆看着世界树牌电视机，对先知和菩萨的战斗啧啧称奇，根本没有在乎这究竟是否在须弥人的脑袋里面战斗。
先知也好，菩萨也罢，他们只能够通过世界树的力量显现出来。
方圆现在大概知道为何自己会输给过去的自己了，在他当时的状态下实际上就是精神分裂的情况。将编写好的意识形态剥离出去，已经是犯了相当大的错误。
意识内部的概念运动僵死一片，也会有僵死一片的好处。好处就是可以维持统一的精神状态，不会给外来人入侵的机会。坏处就是自己那个方向错了，却也不知道。
现在的方圆虽然外在力量上增强了，但是精神上并没有强过过去的自己，反倒是因为自身的状态导致了精神分裂。
“走火入魔确实可以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以这样的方式对战自己，那不是明摆着找送呢么？”
方圆一边看着先知大战菩萨的戏码，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将这两个给制服下来。
“我控制不了他们……”
大慈树王脸上满是绝望，她亲眼看着须弥子民在两种意识形态的斗争之中一步步走向了疯狂。
“你连禁忌知识都清理不了，这种麻烦事就不要多想了。先让我观察观察他们的状况，才能够找到好方法对症下药。”
他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思，转而便牵着荧的手走到了世界树的旁边。
“正好，我们两个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面对荧疑惑的眼神，方圆心里那是砰砰砰的在乱跳。
她现在还不知道方圆和妮露研究炼精术已经有眉目的事呢。
什么须弥人，和之后的身家小命比起来还得稍微靠靠。
…………………………
如果给艾尔海森一个机会。
他绝对不会想要去找人了解有关于荧树菩萨理论的事情。
他记得非常清楚，方圆是将理论直接混合着体验力量打入须弥人的脑袋里的。这种威力远超‘禁忌知识’污染所带来的麻烦。
‘禁忌知识’关键点就在于你不知道那是‘禁忌知识’，只会给你体现出外在症状，整体就像是一种不知道病因的生理疾病。
但是方圆干出来的事情不同，让艾尔海森充分感受了赤王子民当年发疯的那种感觉了。
天空中一只巨大的眼睛俯瞰着地面。
艾尔海森确定了数次，才勉强控制住了继续去看那双眼睛念头。
那不是真正存在于天空中的眼睛。
这一点在观察到那个眼睛的时候，艾尔海森就十分确定了。
【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
【得着生命的，将要失丧生命。为我失丧生命的，将要得着生命。】
艾尔海森脑海之中猛地浮现出了无数的文字，他仿佛能够感受到这些文字带来的力量，让他愤怒让他血脉膨胀，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扭曲他的立场。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艾尔海森无非也就是觉得自己被某些知识灌脑影响到了而已。
但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那密密麻麻令人脑袋痛苦的感受紧随其后。
艾尔海森勉强让自己抵御着这种外来思想的侵蚀。
他不能够随便将自己言语的解释权交出，那样的话就会在不知不觉沦为教令院那些人的下场。
同样的路已经发生过一次，那么意识形态的运转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但，事情本来就没有那么简单。
随后……
一抹莲花突然在艾尔海森的脑海中绽放开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宁静祥和的情绪油然而生。
艾尔海森这辈子还未曾有过如此新奇的体验。
一个人在愤怒的同时还感到了心灵世界的平静。
在此瞬间，大脑撕裂的痛苦猛地爆发了出来。
人究竟是因为心理力量控制了身体激素？
还是因为身体激素反过来控制了心理力量？
艾尔海森便体会到了这个逆反的过程。
但他很幸运，因为有着数不清的须弥人和他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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