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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将自己的猜想告诉荧，荧会不会相信她的话还两说。
光是让荧从方圆身边消失就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了。
“不能将荧从哥哥身边带走。先不说他们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即便是真的出现了他注定会消失的情况，他只怕也宁可会选择让自己直接消失。”
现实的存在方式从来没有被方圆放在心上过。
如果他认为这样可以做到他想要做的事情，他自己的生命也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时抛弃的垃圾罢了。
“那怎么办？”
“没有希儿，又没有千界一乘，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过去……”
“总不能，还用意识降临吧？”
布洛妮娅已经不想要用这个东西了，她觉得意识降临简直就是鸡肋，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只想要自己亲身过去看看。
“唉……”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当妹妹的实在是太难了。
也不知道方圆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从中解脱出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现在最好做的应该就是直接回家，而不是继续在这种世界之中到处乱逛。
“我得想个办法……”
布洛妮娅坚持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她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方圆能够正常生活下去么？
都走到这一步了，再谈论其他路线未免也太难了一点。
“得想个……想个屁！”
“去玩游戏了！”
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一个好办法，只能等着芽衣和琪亚娜带来的消息。
之后？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老天爷好了。
摊牌了，鸭鸭摆烂了！
…………………………
“过去的记忆我的确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凭感觉我还是认为大家都是朋友的。既然你们是过来给我送东西的，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聊天才是。”
方圆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圆桌上怪异氛围，他自如的说着令人想要打他的话。
芽衣正在适应一个丢掉记忆的方圆，就像是当初她在走向乐土之时，那个时候方圆也忘记了上一个世界的事情。
“在讨论我的问题之前，我得先和你们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应该如何将消费者变成产品呢？”
方圆话题一转就转向了奇怪的方向。
现在这样就挺好。
“把学生卖给血汗工厂？”
芽衣想了许久，想到了这么一个怪异的比喻。
“这是什么恶劣的行为啊！”派蒙吐槽着世道险恶，将消费者变成产品还真是可怕的一件事。
方圆赞同的点头，他手里把玩着荧的小手，说道：“这件事就像是芽衣你说的那样，我的能力运用方式本质上就是如此中介的过程。它不一定是直接显现出来的，但却可以让生命的生产方向向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
“我的能力并非是直接作用在某个生命身上，或者给谁谁身上来两刀。这种纯物质影响的力量反倒是我利用最少的。芽衣你所说看到的世界，我对于它们为何会走向坏的方向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他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就像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利用自身的能力改变矛盾本质一样。
就像是在崩坏世界之中，他也只是利用‘崩坏问题最大’这个简单的思想来控制大部分人为自己所用。
到了原神世界里面，则是以‘让荧去找自己的哥哥’，从而让荧做出来他想过要她做的事情。
走到今天这个局面，里面固然有他的能力影响，但更多是他对于人自身矛盾的尖锐贯穿。
就像是荧本来没有行动的动力，但只要方圆拿出来一个切实可以看得着的方法。她也一定会去实验这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付出的力量就会为方圆所用。
这就是将‘消费者’再次变成‘产品’的过程。
也就是‘剩余价值’的再出售。
“芽衣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你们见到的我往往都会是处于矛盾中心的位置。”
方圆哪怕是忘记了在芽衣世界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却也知道自己在她们的世界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的。
“………………”
雷电芽衣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里面的方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自己往往都是处于矛盾中心的位置，但他自身却并不负责生产这个矛盾。
“你确实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站在矛盾的其中之一方向上，将其不断向着另外一方推进。”
芽衣的话让荧皱起了眉头。
荧对于此感触倒是没有芽衣那么丰富，因为她最大的矛盾就是自身和提瓦特这个世界的矛盾。
在这一点上，方圆是绝对会站在她的立场的。剩下的次要矛盾全部都会给她让道。
“你们也都知道了，我认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哪怕你们现在不乐意，我依然还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对这种虚假有了更多的思考而已。”
大家也说不出现在的方圆究竟是疯还是正常，他看起来就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不管是提瓦特也好，还是芽衣你的世界也罢，都是经过人类概念化创造出来的。就像是他们思考了一个神话故事，将现实中抽象组装成了这么一个世界系统。但是——！”
方圆说到这就冷漠的许多，他解释道：“只要是人架构出来的世界观就一定会包含人自身的矛盾属性，这些世界观下的作品一定会走向终结。你能够明白我说什么么？芽衣？”
雷电芽衣明白了方圆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只要出现这种世界，那不管是这个世界架构的循环有多么完美，也一定会走向终结的一天。
哪怕是她们的世界也不会例外，即便这个过程会有多少亿万年。
“你的意思是？”
雷电芽衣心中有些惶恐，她似乎明白了方圆为何这么说的原因了。
“就是说不管如何架构完美的剧情，那只要剧情过完之后就一定会出现‘逻辑性’上的绝对崩溃。我处理完一个世界的矛盾离开之后，并不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内生矛盾就消失了。”
“矛盾不会消失，只会有新的矛盾诞生。一般的生命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个轮回的，这其中也包括我自身都没有解决我自己的问题。只能够以控制自己生存姿态的方式不断的改变自己。”
方圆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对于自己的记忆不在乎也是因为如此。
荧担忧的看着他，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找不到自己最终能力的话，这种穿越岂不是也不会停止么？”
方圆沉吟许久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以前面对的都是敌人，那些敌人身上的矛盾是非常清明的。
但他现在需要看到自己身上的矛盾……
这就要难得多了。
“我不知道。”
方圆坦然说出了自己的为难，他既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能够停留在这些游戏世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或许即便是【原神】这个世界大结局了，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够翻清楚自己背后的能力。
“你还真厉害，竟然如此摆烂说出来这种话。”
莫娜就想不清楚了，他既然将自己的能力运用到这种程度，怎么会对自己的能力不了解呢？
“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多半现在就已经在家坐着了，而不是在这里考虑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了。”
方圆一直都认为控制自己的能力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他的能力是诞生意识的根基，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又能以什么样的方式反馈回去控制创造者，这种事……
会让方圆想起劳动者会被自己创造出来的生产秩序控制这种荒谬的现实。
“你们打算怎么做？”
方圆向雷电芽衣问道。
她沉默良久，说道：“不知道，你都已经忘记我们了，我们即便是说什么你也不会回想起那些过去的记忆。”
“多大点事啊，你看荧都忘了几百年了，不也没有什么事么？”
方圆的话令芽衣无法释怀，她反问道：“如果你忘记了荧，你还可以接受这样的自己么？”
这话问的太过于犀利了一些，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倒是想说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记忆，但很显然这些人却不认同他的看法。
方圆知道，这些记忆实际上就是她们对于自身生活方式创造出来的一种生活秩序追求。
“如果说能接受那肯定是骗人的，但生命自有出路。我不过就是丢失了记忆而已，又不是丧失了自己再生产创造的能力了。”
方圆笑着说道：“就像是你们现在坐在这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样。每个人的情绪都和内心深处的爱欲权力挂钩。只要你产生了那个念头，不管如何都会自己行动起来的。记忆不记忆的，和我留下来那个念头并无太大的关联了。”
雷电芽衣知道自己劝服不了方圆保留下自己的记忆，也就没有再多嘴讨论这些话题了。
她转而又很是好奇的问道：“就我所知，在上个世界你并没有将自身的能力分享给他人。并且我经历过很多世界，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情况，那你将自己能力划分给荧，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荧本身就可以做到呢？”
方圆心中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他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荧自己的能力。
荧自身的身份本身就是最大的谜团，甚至可以无限制的利用自己本身所没有的元素力。
如果大舅哥所说的‘世界的沉淀’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内容，而是在实际生命中就会体现出来的呢？
那这件事就会变得有意思多了。
提瓦特这个世界有没有给荧留下沉淀方圆是不太清楚，但他自己毫无疑问的将荧变成了自己的形状。
“芽衣，你尽可能全面的和我说说我在你们世界做的事情。我觉得，这和我们的未来有很深的关系。”
方圆的话让雷电芽衣收起了自己的一些情绪，相比起自己在各种世界之中见到的情况。
荧反倒是成为了历代主角之中最特别的那个存在。
即便是逛了很多世界的芽衣也没有找到第二个能够获得方圆能力的人了。
“好，既然你想听的话。”
雷电芽衣也没有在意这里有很多‘不熟’的人，她把在崩坏世界发生的故事全部都讲了出来。
…………………………
“这个世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坏。”
对于这片名为乌萨斯的土地，她们已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德丽莎知道这种再分配会带来何等样的繁荣，这种缓和贫富差距矛盾的行为确实能够让人类诞生出一片非常有序的生产秩序。
只不过她目前还看不到这个国家未来的选择方向，听说大概率会继续向着南方的炎国战斗下去。
“方圆的思想在这里依然不断的传播着，只是不知道究竟可以坚持几代人。如果没能够冲破这处昏沉的天空，只怕这个世界就会再一次陷入到残酷的矛盾怪圈之中。”
德丽莎心里有些忧愁，她总觉得这个世界依旧掩藏着她们这些外来人看不见的矛盾。
她心中悚然，这件事让她回想起了在自己世界中，那些厮杀不断的组织矛盾。
外部矛盾本身并不能够转移内部的矛盾。
内部矛盾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外部矛盾出现缓解，但是随着外部矛盾没有消失并且愈演愈烈之后，内部矛盾会呈现出指数般的升级。
这个时候只要稍加引导就会出现连锁般的崩溃现象，直到杀出来最后一个胜利者。
现在这个泰拉大陆在德丽莎的眼中就像是那个养蛊的碗。
只不过这些矛盾变成了整合国际的内部矛盾罢了。
“整合？整合……琪亚娜，看来我们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了。想办法尽快找到罗德岛，在那里才能够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信息。”
听到德丽莎的话之后，琪亚娜惊愕的问道：“这么着急的么？”
“不着急不行的，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拖延。至少……”德丽莎小脸一绷，说道：“至少要在他们知道我们没有办法联络到方圆之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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