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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几天卢德麟大捷之后，周显就一直叮嘱洪承畴，防止辽阳前线爆发更大的军事摩擦。
事实上周显的担心是多余的。
皇太极并没有下令攻击辽阳城。
甚至连小股部队袭扰辽阳城周边地区的想法也否决了。
建奴出乎意料的不了了之，默认的吃了大亏。
但是皇太极觉得自己跟周显的战略博弈之中，还有一个杀手锏没有使出来呢。
没错！皇太极自认为的底牌就是对蒙古那边的占据。
只要多尔衮支持蒙古南部哈齐尔发动政变，将蒙古大汗格格木推翻的话。
那整个蒙古全境最后一个对建奴有威胁的地方就被彻底抹平了。
北方全部归附皇太极，那他接下来的南下战略，就会变得更加顺风顺水。
至少大明朝的北方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作为钳制。
这边的建奴入关的概率就更大了。
周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保住格格木的北方政权，就意味着保住了大明朝宣府附近的一个缓冲点。
大明也就不需要一味地防范跟蒙古接壤地方。
只需要一门心思抵御辽东的建奴即可。
同时也能够缓解大明外部的压力，抽出一部分力量去镇压河南的闯军。
因此，卢德麟夜袭。
葛颜损兵折将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可是双方都默契的不予理论，而是把核心的角逐重点，从辽阳转移到宣府北边的蒙古格格木部落。
但是这对拥有全知的周显来说，胜利最终属于大明。
次日一早。
周显带着侯连会，乘车来到了北镇抚司的大牢。
“拜见总旗大人。”
“拜见总旗大人。”
锦衣卫的百户跟千户纷纷躬身拜礼。
周显让许显纯跟于进山把自己要见的囚徒带到一个相对干燥干净的房间呢。
很快，天津知府吴梦谦，以及吴梦谦手下的天津卫海防使方文照就被锦衣卫带了进来。
这两个人，在朝廷上的奏折之中，都有严重的渎职罪名。
尤其是方文照，他管理着天津卫，对那些走私资敌的商船充耳不闻，睁眼不看，属于实锤的知法犯法。
至于吴梦谦，周显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个站错队鸣错冤的愣头青。
而且昨天陈东华奏折之中提起的那个文笔上佳的师爷吴梦稀。
还是这个吴梦谦的亲弟弟。
这玩意！
兄弟两个其实本身都没有什么大错。
就是因为有文化，一个被钱龙锡背黑锅。
一个被陈东华扣黑锅。
如果两兄弟都知道真相的话，必然会头皮发麻。
吴梦谦是当年钱龙锡进入内阁的时候，推荐到天津卫主持大局的。
天津卫，是大明王朝南北融合的枢纽，更是陆权向海权发展的一个中转点。
在大明朝的南面，算是最繁华的一座海关城池。
吴梦谦带着脚镣，手上跟脖子上还带着枷锁。
进入房间之后，于进上给他卸下了枷锁。
吴梦谦抬头一看来人，先是一愣，旋即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罪臣拜见千岁爷！”
而旁边的方文照抬头也是一看，他并不认识周显。
以他这样的属地官员压根就没有进攻觐见的机会。
所以他本人其实连崇祯皇帝的面也没见过。
更不知道驸马爷长什么样了。
可是吴梦谦见过啊。
他听吴梦谦称呼眼前的人为千岁爷的时候。
身形猛烈的一颤。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扪心而发。
天呐，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就是百官口中的当朝修罗太岁，监国的驸马？
下一秒，方文照急忙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说道：“罪臣方文照参见千岁爷！”
于进山给周显搬来一把太师椅，以及一张干净的楠木桌。
随后亲自在旁边给周显端茶倒水。
周显坐在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的环顾四周。
旋即目光落在吴梦谦的身上。
“吴梦谦？”
“罪臣在！”
周显淡淡说道：“你这个天津知府，一年从朝廷领取多少俸禄？”
“回千岁爷的话，罪臣一年俸禄一百二十两，粮食二百石，绢五百匹。”
“这些不够你花吗？还是朝廷对你们太好了？”
周显有些愤怒。
吴梦谦的年薪有多少？
一年十五万块钱，还管了吃喝，出门配车。
五百匹绢的价值在就是十万。
要知道他一个人的俸禄足够养活一万名百姓。
“千岁爷息怒，罪臣感怀朝廷恩德。”
周显不再理会吴梦谦，转头说道：“你呢，方文照，你觉得朝廷对不起你？”
“回禀千岁爷，罪臣惶恐，朝廷对罪臣有知遇之恩。”
“哼，既然如此，你为何守着天津卫，却纵容施敏家族和赵严佩将我朝盐铁粮食出海资助建奴？”
“你给我说说。”
周显呷了一口茶，目光冰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千岁爷，罪臣冤枉！”
周显沉声啐道：“你冤枉？你是说我朝锦衣卫办事不力，查案不密吗？”
吴梦谦和方文照齐刷刷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于进山。
此刻的于进山，面色阴冷，宛若怒目金刚。
两个人当即噤若寒蝉，还哪敢把锅甩在锦衣卫的头上？
于是只好点头捣蒜般央求道：“千岁爷恕罪！千岁爷恕罪！”
“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但有疏漏或是跟镇抚司探察的情况有任何不符，我便要你们的狗命。”
“千岁息怒，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那就说吧，那些中转天津卫资敌的人都有哪些？”
周显绝非有意诈唬。
而是之前镇抚司给周显的查案列表之中，涉及到的官员跟商人名单有五十一人。
其中施敏家族就占了名单之中的一大半。
他们拿着大明朝最紧缺的盐矿跟铁矿去跟建奴兑换貂皮。
只是那些被查出来有迹可循的次数跟体量，合计三千万两白银的价值。
除此之外，施敏家族在两淮地区横征暴敛，聚集了二百万石粮食。
只他们家族的粮食就能供应二十万大军消耗三个月。
可是，周显压根就不相信只有那五十一个人。
大明末年，王朝的末期。
东林党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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