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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小说 > 天官赐福 > 第 247 章 太子殿下的奇妙记忆漂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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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就这么随意地坐在自己对面了。

    谢怜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确定,这男子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立即便反应过来,心道不可被这人气势震住落于下风,镇定依旧,客客气气地道:“不巧,在下戒酒,这一杯,怕是请不起了。”

    那红衣男子哈哈一笑,坐得更随意了,道:“是吗?我看这位道长的模样,倒似有愁云不展,还需借酒消愁一番啊。”

    谢怜不动声色地道:“那阁下恐怕是看错了。”

    虽然最大的戒已经破了,但也断不可自暴自弃,不顾其他小戒。

    他面上始终淡淡,那男子却不萌生退意,反而坐定在这里了一般,道:“既然道长不肯请我,那,我就自便了?”

    谢怜看他一眼,再看看四周。奇怪。四周并非没有空位,他为何一定要坐这里喝酒?但也没理由拒绝,谢怜道:“你请便。”

    于是,对方懒懒地招了招手。店中伙计从没见过这种派头的客人,大气也不敢出,赶紧送上了酒壶酒盏,使劲儿擦桌面,生怕怠慢了这位。

    看那红衣男子气定神闲,自斟自饮,谢怜忍不住道:“难道,阁下和谁第一次见面,都会要人家请你喝一杯吗?”

    那男子笑眯眯地道:“嗯?那可不会。不瞒道长说,一般人根本见不了我的面。”

    这口气,颇为傲慢。不过,谢怜并不反感。

    二人各坐各的,谢怜一直望别的地方,显得仿佛很淡定的样子。过了一阵,还是那男子先开了口。

    他一手托腮,道:“这位道长贵姓,怎么称呼?”

    谢怜不假思索就编了个假姓:“免贵姓花。”

    那男子挑了挑眉,道:“哦——花道长。”

    谢怜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男子道:“道长唤我三郎便好。”

    谢怜心知这人不愿告知真实身份,也不勉强。想了想,并没想起什么人物是排行第三的,就不费心揣测了。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那红衣男子面颊一侧,一缕乌发束了一条细细的辫子,以一枚红珊瑚珠坠尾。

    那珠子光泽柔润,小小一颗,一看便知价值连城。但谢怜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颗珠子,似乎是在自己那珠玉宝石扔得满地都是的寝宫里?

    但他也不确定。三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道:“喜欢这个?”

    说着,他举起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捻住那颗珊瑚珠,捏了捏。

    不知为何,谢怜眼中看着,胸口突然一痛,仿佛自己身上什么地方也被捏了捏,猛地往后一弹。

    这动作过大了,旁边好几个客人都望向这边。三郎漫不经心一抬眼帘,讶异道:“这位道长,你怎么了?”

    他伸出了一只手,似要来扶。谢怜当然没要他扶,忙坐稳了道:“没、没什么。那颗珠子……”大风小说

    “哦。”三郎唇边噙着的笑意不减,道,“这珠子吗?”

    他手里变本加厉地把玩起那颗明艳欲滴的珊瑚珠,微笑道:“这是我爱妻所赠之物。道长觉得如何?”

    “……”

    谢怜道:“唔……很好,很好。”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放在腿上的手指握紧了,如坐针毡。

    那陌生的红衣男子玩|弄的分明是那颗娇滴滴的珠子,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却看出了几丝淫|靡之意。

    仿佛被擒在指尖,轻揉慢搓、捏圆揉扁的不是红珠,而是他身上什么敏|感的部位,谢怜莫名的一阵脸上发烧,呼吸急促,难受极了。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这自称“三郎”的红衣男子俊则俊矣,却无端一股妖气横生,令人战栗。谢怜心中警铃大作,强定心神,呼吸又平复下来,毫不畏惧地盯着他,问道:“请问阁下,主动接近在下,究竟所为何事?”

    三郎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何必如此警惕?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见道长风采,为之心折,情不自禁罢了。如有冒犯,还望海涵。”

    “……”

    谢怜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挪开了目光,心中暗暗懊悔,不该让这人坐在对面的,搅得自己现在这样心烦意乱。恰在此时,那歌女收工了,向众人一礼,又向谢怜嫣然一笑,这便飘然离去。她走了,谢怜也没必要留了,起身道:“告辞。阁下自己慢慢喝这一杯吧。”

    最后一句他是想带点儿挑衅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彬彬有礼地送了出去。谢怜不敢多看那红衣男子,几乎是飞身下楼,胡乱走了一阵,确定没人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站住后,又觉茫然。

    他的衣服不见了,财物不见了,佩剑不见了,侍从也不见了,法力也不见了。

    十七年的人生之中,还从未遇到过如此一筹莫展的境地,谢怜摇了摇头,拦住一个路人此地是何地。路人答了,谢怜从没听过这个地方,又问:“那请问这里离皇城有多远?在皇城的什么方位?”

    他没说是仙乐皇城,路人又道:“皇城?这里在皇城的南边,离皇城可远了!”

    果然。这里的人说话口音、建筑样式都有些奇怪,不像皇城附近,他就猜一定很远。不知把他弄到这里来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再走了一阵,谢怜遇到了新的难题。

    他饿了。

    可是,方才也说过了,他的财物都不见了。能证明太子身份的佩件也不翼而飞,之前想给土地塞几枚金叶子都没掏出什么东西。茶楼上干坐了一阵,一个茶位已经花掉了他东抠西抠才抠出来的几个子儿,而且因为无法忍受那陈年茶垢,茶也没喝一口,现下腹内依旧空空如也。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正当他被难得蹙起了分不好意思,对他认真一礼,道:“多谢阁下。之前是我误会了。”

    他腰还没弯下去三郎便扶住了他,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

    抬起头,谢怜微微困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红衣男子虽看似一本正经,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料想是自己乱七八糟的狼狈之态都被对方尽收眼底了,又有些难为情。

    说来也奇怪,在同龄人中,谢怜已经算是很稳重的了,谁知一看到这男子便没法镇定,教他好生不安。三郎却似乎没注意到这些,道:“既然解决了,那,我就走了。道长,后会有期?”

    谢怜下意识道:“嗯,后会有期。”

    三郎摆摆手,转身走了。情不自禁的,谢怜居然也跟着他走了几步。

    可能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可能稀里糊涂了。三郎一回头,谢怜一惊,这才清醒,赶紧停下,假装看向别处。然而,已经迟了。

    那边传来几声轻笑,谢怜窘得耳垂都红了小】

    【说】

    硬着头皮望过去,三郎抱着手臂笑道:“我看还是别等后会了,我觉得现在就是有期之时。如何?道长现在愿意跟我一起去喝一杯了吧?”

    还是原先那座华丽的酒楼。

    这位刚刚才结识的红衣男子十分大方,上来就把酒楼里最好的酒菜点满一桌,居然不比皇宫御膳逊色,并且许多做法都十分新奇,谢怜从未见过。饥肠辘辘的他吃着吃着,才发现三郎一直在对面一手支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把他当下饭的菜。

    “……”

    谢怜被这种目光盯得再次如坐针毡,确信自己方才没有因为饥饿食相失态,这才放下筷子,轻咳一声,道:“……见笑了。”

    三郎道:“嗯?这有什么见笑的?不要在意我。请,请。继续。”

    然后他拿出两人刚才抢了一阵的那个馒头,面不改色地吃了起来。见状,谢怜越发窘了。

    他正襟危坐,看了看那条白绫,决意谈正事了,道:“这邪物到底为何会藏在我身上?我居然完全没发觉它的存在,简直就像是……”简直就像是已经在他身上揣了许久,揣习惯了。

    那白绫不断摇头摆尾向他游来,若不是被三郎牢牢定住,只怕早就把他缠成粽子了。看上去倒像是……挺喜欢他的。

    三郎用一根筷子压死了它不让它向谢怜扑去,微笑道:“看来这邪物习惯非常不好呢,须得好好教训一番。”

    谢怜道:“比起教训,还是先查清它的来历吧。”

    二人天南地北说了一阵。谢怜从小长在仙乐皇宫,后来修行于皇极观,从未见过谈吐如此有趣、见闻如此丰富之人,听三郎说话听得双目发亮,展颜不止,差点什么烦心事都抛之脑后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起眼下正处于一个诡异的漩涡之中,正色道:“三郎,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三郎把那白绫扔到地上,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它软趴趴地跳不起来,道:“谁。”

    谢怜道:“是这样的。我在找一个人,名字叫做花城。”

    听到这个名字,三郎挑了挑眉。

    他道:“嗯。我能问问,你找这个人,是想做什么吗?”

    谢怜诚恳地道:“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听三郎语气,他猜他一定知道花城是谁,又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在瞒你,不过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找他能干什么。今天一醒来,我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古怪的境地。”

    他一口气说了来龙去脉,只略去了那些羞于启齿的事。最后,谢怜道:“所以我想,此人应当十分重要。如果三郎你知道他是谁,方便告诉么?”

    三郎笑道:“啊,没什么不方便的。道长你我一见如故,我自然是要帮你的。花城此人么……”

    谢怜聚精会神地听着,道:“如何?”

    三郎道:“是个狂人。”

    谢怜道:“如何狂?”

    三郎斟了一杯酒,执于手中,道:“他是个信徒。”

    “谁的信徒?”

    “仙乐太子的。”

    “咳咳咳——”

    谢怜赶紧把一口茶咽了下去,才咳了出来,道:“等等、等等。我——我国仙乐太子谢怜,还没成神呢,哪来的信徒?”

    三郎无所谓地道:“迟早会成神的嘛。况且神么,就那么回事,你说是神就是神,你说不是就不是。他觉得是,那就是了。”

    谢怜啼笑皆非,道:“这也太随便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他真的那么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成神吗?”

    三郎缓缓地道:“不是相信。”

    随即莞尔:“是坚信。”

    谢怜也随之莞尔,心道:“那我可绝不会辜负此人期待的。”

    他也抱起了手臂,道:“所以,在哪儿才能见到这位花城呢?”

    三郎道:“道长,你真想去见他吗?”

    谢怜道:“是啊。”

    三郎似乎不太赞同他这个想法,道:“花城这个人可是非常坏的。”

    谢怜微微蹙眉,道:“非常坏?哪里坏?”

    他可不大愿意相信,一个坚信他会成神的信徒是个坏人。三郎道:“这个嘛……”

    正在此时,谢怜注意到了一样东西。

    此前他一直小心翼翼,没怎么直视三郎。现在两人相处了一阵子,有些熟了,他才稍稍放松,放任了视线。

    三郎的一只手一直搁在栏边,手指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栏杆。五指修长,第三指上,系着一道细细的红线,仿佛明艳的缘结。

    谢怜立即想起了茶楼上,那歌女唱歌时,他脑海中闪过的凌乱画面:纱帐之下,两只手,十指紧紧相扣。

    覆在上方的那一只手上,就系着这样一道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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