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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的？”
“杀戮本源在吸取生机的同时也会带来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会影响心境。”
血衣王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但这对证道强者而言并非是什么难题，有许多天材地宝都有辅助心境的功效。最大的问题是因果……”
说到这里，血衣王看向老人。
“因果吗……这样说也对，当年他确实是死在了因果上。”
老人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收拢钓鱼竿的鱼线。
“他最喜欢的就是研究因果，最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青云犹豫了一下问道：
“圣皇可否详细告知？”
老人盯着青云的眼睛许久，开口道：
“他曾经假设人们有三种床,一种是自然的床,一种是木匠所制作的床,还有一种是画家所画的床。在这里第一种床应该就是他所说的神造的床,第二种是凡人生活中的床,第三种是修道者创作的床。而在他那里认为只有第一种床是永恒的,完全真实的,这就是床的理念。而木匠造的床,就是对床的理念进行的摹仿,这就好像影子一样。而第三种床又是对第二种木匠的床进行的摹仿所产生的,这就是对影子进行的摹仿,那就是“影子的影子”。因此这和真实的床隔了两层。”
青云低头思索片刻后反问道：
“也就是说，在仙皇的心中存在三种世界:理念世界、凡人世界以及修真世界。凡人世界是对理念世界的摹仿,修真世界是对凡人世界的摹仿。也就是修真世界依存于凡人世界,凡人世界依存于修真世界,但是凡人世界是永恒不变的。表面看,仙皇承认凡人世界和修真世界的存在性,但他其实是否定了凡人世界和修真世界的真实性,只承认理念世界的存在。”
老人双眼露出精芒。
“他跟你说过这一类的话？”
青云眼中露出追忆之色。
“仙皇本尊还未陨落时，我还未证大道，并不懂这些话的含义。”
“理应如此。”
老人轻叹一声。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踏入修真界，一起证道。可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不一样，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的想法很奇特，也能够推演，可就是无法证实。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知道我们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老人瞳孔一缩。
“你见过他？！”
青云点头。
老人将手伸进溪流，捧起溪水喝了一口。
“这个世界……我指的是整个虚幻之地围绕的万千世界……出了问题，一切不合理的根源都在于此。”
“圣皇可知如何化解杀戮本源所带来的因果？”
“化解？”
老人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好歹也是数十万年前就已经证过道的人了，怎么还跟那些小娃娃一样不知轻重。因果可是那么好化解的？”
青云嘴唇轻起，但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他明白圣皇说的没错，因果本就是证道者面临的最大难题，如果这么好化解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证道者陨落了。
“好了，你来的目的我大概也知道了。你想通过虚幻之地到其他世界寻找证道契机，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明日我会带你去的。”
青云欠身拜谢后有些为难道：
“那……”
“这个小娃娃嘛……他既然选择了以杀证道，那就跟着我吧。这场战争或许是他证道的唯一机会了。”
“谢圣皇！”
青云和血衣王再次拜谢。
“嗯……你们就在这圣域到处转转吧。说不定还能遇到九重天的熟人，叙叙旧也好。”
老人把钓鱼竿扛在肩膀上，右手提着小桶朝小木屋走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圣域，咱们就四处走走？”
青云笑到。
“好。”
……
圣域虽然是永恒圣界的圣地，但却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神圣辉煌。
有的只是零星的木屋和各种原始而美丽的自然风景。
“青帝！”
正当青云和血衣王二人四处转悠时，一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人觉得青云有些面熟，埋头思索后惊呼一声。
青云也是这时才注意到那人的面容。
“倪道人，好久不见。”
青云拱手微微一笑。
倪道人却没有青云那么云淡风轻，他一脸凝重地看着青云。
“青帝。”
“青帝？九天仙界之主？”
“我想起来了，十万年前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一行人相互传音议论纷纷。
倪道人在圣域，自然不知道青云从遗忘之地出来的事情。
永恒圣界传言说倪道人将要回归自然也是无稽之谈。
青云嘲讽道：
“道友是不是好奇我究竟是如何在?神宗的监视下逃出遗忘之地，又是如何来到圣域的？”
“不错，我的确是想知道?神宗现在如何了。蓝和赤是绝对不敢放你出来的。”
血衣王残忍一笑。
“他们当然不会放帝君出来，所以我把他们……全杀了。”
倪道人闻言怒不可遏。
“你该死！”
倪道人身为证道强者，自然不是青云和血衣王现在可以力敌的存在。
“你以为青帝在就能保住你吗！他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四境修士！”
“住手！”
短短两个字，竟然震得倪道人浑身气息一散！
“尊者！”
“拜见尊者！”
“……”
童子冷漠地看了倪道人等人一眼。
“他们是圣皇的客人，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如果让我知道你找他们麻烦，就提前准备好传承吧。”
冷汗从倪道人的额头上滑落，巨大的境界差距让他丝毫不敢质疑童子话语威胁的真实性。
“是。”
童子冲青云二人笑了笑。
“你们是圣皇的客人，在圣域里的安全自然会得到保护。”
“有劳尊者。”
“客气。”
童子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此地。
大战将至，他身负重任。
如果不是因为圣皇，他才不会来管这些小辈的事情。
倪道人的脸色像吃了苦瓜一样，青一阵紫一阵。
“哼！”
他猛的甩了一下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青帝，这事儿你我没完！”
血衣王肆意地大笑着，在倪道人听来格外刺耳。
“帝君，你是故意阴那个老家伙的吧！”
青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万事都归一梦了。
曾向邯郸，枕上教知道。
百岁年光谁得到。
其间忧患知多少。
无事且频开口笑。
纵酒狂歌，销遣闲烦恼。
金谷繁花春正好。
玉山一任樽前倒。”
“帝君什么时候开始吟诗作对了？”
血衣王好奇的问到。
“跟自己学的。”
血衣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注意到青云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也就没有再追问。
……
“看来某人的猜测出错了。”
腰佩唐刀的男子一脸哂笑。
黑袍人默不作声地坐在竹椅上，将脸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肌肉男子闷声闷气地说道：
“虚传来消息，这次共有五名道子降临这个时空。”
“虚？”
黑袍人将头抬起，露出了苍白的面庞。
“他也来了？”
“嗯。”
黑袍人“呵呵”一笑。
“既然虚来了，那就说明天道已经狗急跳墙了。他……怕了。”
房间里静的可怕，天道……怕了……
即使这间屋子里的三人都是妄想屠戮天道之人，但是天道会因此感到害怕却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想的。
腰佩唐刀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即使虚站在我们这边，对面也还有四名道子。我们这边，你不能出手。虚以一敌二或许没问题，但意境之战……以三敌四，我们终究还是会有劣势。”
肌肉男子也插嘴道：
“而且天道还能再征集其他道子前来助阵。如果天道真的如你所说……怕了，那我们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可我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和这些道子一战。”
黑袍人看着二人说道。
“嗯？”
二人明显一愣，有些不明白黑袍人的意思。
“我已经找到缺失的一了，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拖延时间。剩下的……交给一就行了。”
站着的二人相视一眼。
“那你这段时间去哪儿？”
“我？自然是去寻找让一进入那个地方的方法。”
黑袍人看着手里的茶杯，茶叶在茶水上漂浮着。
“旧的世界将会结束，新的世界……会到来吗……”
……
“虚，大军已经集合完毕。”
“嗯，通知他们出发吧。”
深绿色瞳孔的瘦高男子淡淡回应道。
看着远处如星辰般布满星空的战舟，虚闭上了双眼。
“新的世界……一定会来！”
……
“圣皇，您就这样离开圣域……不会有问题吧？”
青云看着飞在前方的圣皇，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嘘！小声点！要是被那童子听见，他一定会骂我的！”
圣皇听到青云的声音，顿时急得吹胡子瞪眼。
“还有人敢骂您……”
圣皇一脸悲痛。
“你是不知道日理万机的痛苦啊！不找一个人背锅，我哪儿来的时间去钓鱼！”
“……”
“咱们得飞快点，不然被他发现了就不好溜了。”
圣皇似乎嫌弃青云飞到太慢，一把拉住他的手，撕裂虚空穿行星空。
青云满头黑线地看着圣皇，但很快他就被周围的景色所吸引。
即使是他，也从来没有远离过永恒圣界和九天这两个世界如此之远。
因为在此之外只有无尽的死寂。
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星空，因为所有的星辰都是暗淡无光的，没有丝毫的生机。
突然，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出现在青云的视线里。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影子动了一下，青云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
“那是噬空兽。”
圣皇的声音传入青云的耳朵。
“噬空兽？”
“噬空兽以吞噬空间裂缝中微弱的空间本源为生，成年的噬空兽能成长到修真星般巨大，约摸道卯境的样子。”
“道卯境吗……”
证道后有三大境界：道卯境、道寅境、道丑境。
每个境界的差距不亚于生境和涅境差距。
这也是为什么?神宗宗主倪道人在童子面前唯唯诺诺的原因。
绝大部分的证道强者都只是道卯境，如倪道人和当年的青云都是道卯境。
极少数的证道者能到达道寅境，童子便是道寅境的强者。
至于道丑境……整个永恒圣界和九天只有两人，一人已经陨落，只剩下一道杀戮本源苟活。
另一人……就是眼前为老不尊的圣皇了。
“为何在九天和永恒圣界没有见过噬空兽呢？”
“因为界灵会排斥它。”
“界灵？”
青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所谓界灵就是世界之灵。我们永恒圣界有，你们九天也有。只不过……你们九天的界灵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你难道不好奇为何九天的凡间修士修为到化神境便会收到天谴，而我永恒圣界则没这个问题吗？”
“难道这和界灵有关？！”
青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一切的源头出现在界灵上！
“世界有灵，滋养万物。而九天的界灵曾经因为一些消逝在时空中的秘密而丧失了灵性。无法承担太多的修士修行。”
“所以它主动削减修士数量，延缓自己的消逝？”
“没错。万物有灵，它身为界灵，自然拥有极高的智慧，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属正常。”
青云不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没法改变这件事情，而他也没有足够的修为和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当务之急是要穿越虚幻之地的空间节点，去其他世界寻找证道的契机所在。
无论是黑袍人还是仙皇的话，都印证了一点。
那就是：如果他不能在被其他道子找到前证道，那么他将必死无疑！
不知过了多久，圣皇终于又再次开口说话
“我们到了。”
青云和圣皇漂浮在虚空中，前方就是虚幻之地。
尽管单单用肉眼无法分辨出虚幻之地和虚空的区别，可那股强大到能够直接撕裂道卯境修士的引力却是真真切切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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