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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审问人的本事，那可是连阎王爷都要落下风的。
他颤抖着身子，膝盖发软，“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别人的钱财，小的真不是要故意害夫人的。”
饶是他再大意，也能看出来这人对那女子的在意，他也是收了人的钱财，哪里想连性命都要丢掉了，本来就是赌了一把，没想到满盘皆输，这种时候，赶紧保住命最重要。
晏辞眼中不见丝毫波动，看着蒙面人这惊慌失措的样子，问：“谁派你来的？”
按理说张晨茗是个不常露面的女子，怎么会和这些人有关联。
黑衣人小心翼翼看着剑锋，就怕一个不稳小命呜呼，他没隐瞒，颤着声音全招了，“是二小姐、张二小姐，她嫉妒自己丈夫老是牵挂着别的女人，这才派小人前来。”
“张二小姐？”晏辞低眸，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称呼，似是没听人提起过。
明月在旁边，听见这个名字后眼神抖了一下，捏紧了手，“大人，是夫人继母的女儿。”
倒是有意思，同父异母的妹妹要杀自己的姐姐，竟是因为自己的丈夫。
那这丈夫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晏辞眼里的冷意似乎更盛了。
蒙面人赶紧抱拳哈腰，眼里全是祈求，“大人，小的今后......”
他还没说完，就见面前剑光一闪，霎时没了意识。
厚重的身体忽然倒地，眼睛瞪得极大，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喉咙处出现了一道伤口，竟是快得没半点血迹，半晌后才淌淌往外流，看起来甚是吓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来人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晏辞对着赶上来的徐照道：“处理干净点。”
留在这酒楼也是晦气。
他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女人，皱了下眉头，抬脚走了进去。
明月站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她原地踌躇了两下，还是关上门出去了。
晏辞走近之后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并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喝醉了。
她像是睡着了一样，面上一动不动，只有不断起伏的胸膛显示整个人还活着。
他沿着床沿坐下，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褚飞燕正做着美梦，梦里她是一只美丽的花蝴蝶，正在飞来飞去，忽然就喘不过气，憋气般难受，她迷糊着睁开眼，看见了床前长着翅膀的晏辞，惊喜出声：“诶，你也有翅膀啊！”
晏辞没管她这胡言乱语，把整个人从床上提起来，“装醉呢？”
他喝过的酒不少，一下就能闻出这酒的浓度，不至于让人喝醉。
褚飞燕伸出小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什么，跳舞？”
她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会笑话我的。”
说完自己乐了起来，站起来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样子，可能是衣服没穿对的原因，此刻没有半点仙女的飘逸感，反而多了几分滑稽。
晏辞是气笑了，半天没抓住她，自顾自半身靠在了床边，道：“希望你明天醒过来，能忘记自己这愚蠢又可笑的模样。”
酒醉在空中的“蝴蝶”忽然感受到来自另一只蝴蝶的恶意。
她晃晃悠悠走到晏辞面前，扯着他的袖子，刚想说话，又觉得气势不太够，踮着脚尖，朦胧着眼说：“怎么和仙女说话呢？”
凑近了又闻到一股酒味，自己喜欢喝是一回事，闻别人的味道是另一回事，晏辞眉头又皱了一下，想把她手指扯下去，才发现她捏得很紧，强行扳开只怕是会受伤。
他眉毛上扬，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不让这酒鬼上前，忽然发问：“你妹妹的丈夫，和你什么关系？”
褚飞燕感觉有什么扼住了自己命运的翅膀，再也飞不高了，她有些难受，“放开我，我马上就要回天庭了。”
晏辞：......
跟个醉鬼有什么好说的。
他拿住不安分的两只小手，将人轻轻按在床上，还是忍不住问：“你觉得，你丈夫怎么样？”
褚飞燕委屈着一张脸，想要逃开，她脑袋动来动去，“好烦，好烦。”
晏辞眼色一变，“以前是不怎么样，以后就不会了。”
他难得好好解释，但褚飞燕此时完全没听到心里，她接受了自己从蝴蝶变咸鱼的事实，开始静下来打量着面前的人。
眼里晃神，看不清楚，总觉得有三只眼睛一样，她忍不住摸了上去，“你好奇怪。”
柔软的手指落在了温热的眉心。
晏辞忽然一愣，感觉像是轻飘飘的浮毛忽然降在了自己的心上。
悠悠拂过，带着痒意。
他沉眸望着面前的女子，道：“是啊，很奇怪。”
怎么就忽然，注意到她了呢？
她酒醉后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轻纱，将整个世界照得不真切。
他拿出怀里刚买的玉梅簪，轻轻放在了她枕头边。
褚飞燕此时衣衫有些凌乱，脖颈边露出了白皙的肤色，仔细看看，却能发现肩膀上方，有道淡淡的疤痕，已经快和肤色一样了。
他眼里霎时掀起惊涛骇浪。
千里外的京城，金雕玉刻的永和宫内，小炉里燃着淡淡青木香，宫殿里加了碳，一片暖意。
苏贵妃侧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一床狐狸毛毯，面容精致，眉目妖艳，正小心翼翼修着自己的指甲。
底下跪了两个丫鬟，颤抖着身子不敢抬头。
殿门口忽然又进来一年纪更大的嬷嬷，命令底下人都下去，这才凑到贵妃耳边小声说：“娘娘，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人了。”
她眼里一狠，“您别担心，明日之后，世界上再没有张晨茗这个人。”
苏贵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尖长的指甲捏起盘里新端上来的葡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和本宫抢男人。”
紫色葡萄汁流了下来，她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一下。
嬷嬷站在旁边，开口要说什么，半晌后又咽了下去。
只剩下满目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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