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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他们只看见了一抹红盖头,以及红服遮住的窈窕身姿。
声音混杂在一起,有些听不真切,褚飞燕不确定方才是不是明月叫了自己一声,微微低头问了一句。
明月又加大声音,道:“姑娘,该抬脚了。”
她这才听明白,视线范围内出现了花轿半点。
她搀着明月的手,颤巍巍走了上去。
毕竟是第一次坐这种人抬的花轿,多少有些紧张,额头微微渗了薄汗,心里隐隐有着期待。
今日天气尚好,白云绵延千里,太阳冒出头,便有些晒了。
好在轿子里阴凉,坐着很是舒服。
人抬的轿子毕竟与马车不同,稍微一倾斜,轿子中的人也会跟着晃,头上的步摇微微发响。
明月在外边嘱咐他们小心一点。
轿动途中的时候晃了一下,透过敞开的帘子,褚飞燕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周围,很是热闹的模样。
她这辈子也没让别人这么注意过,一时间有些羞涩,赶紧在里面坐好,倒是不敢再乱动了。
毕竟以后,也就是晏府的门面了。
从这里出发到晏府的路并不是很长,但因为轿子走的慢,周围又多多少少聚集些人不好疏散,这轿子走走停停,也是磨蹭了很久。
漫长的时光总是很折磨人。
褚飞燕坐在轿中开始东想西想。
一方小轿将她与外界隔离,接触不到人世间的纷纷扰扰。
但轿子前进的每一步,都踏在她自己的心上。
毕竟离见着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都见惯了他的模样了,此刻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她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端正坐好,不再想其它。
那日阳光明媚,敲锣打鼓,半街红装,街边商铺皆挂起了红灯笼,送一姑娘出嫁。
明明没有娘家人,褚飞燕却没感受到孤独。
此时此刻,只有满满的感动。
外边想起悠长尖细的声音。
“新郎到,迎新娘。”
褚飞燕心里已经一紧,下意识捏紧了手。
轿子已经停了下来,只等新郎来掀帘子。
一秒两秒三秒......
前边出现了轻微的声音,接着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了眼前。
褚飞燕静了片刻,没伸出手,缓不过神。
“怎么,这节骨眼了,想悔婚啊?”
上头传来熟悉带有戏谑的声音。
没等她回答,这人已经抓住了她放在身前的手,轻轻拉了起来。
他自顾自道:“悔婚也已经晚了,还是好好想想,今晚要怎么伺候我吧。”
他这话说得太过露骨,幸好声音小,周围人谈论声大,没有听到,不然第二天就能有流言传出。
褚飞燕此刻倒是不紧张了,被他说得脸有些红,只想打人。
她低着声音道:“你还是好好祈祷自己明天尚在吧。”
晏辞笑了笑,眼里染上一抹温柔,只可惜褚飞燕此刻盖着盖头,不然肯定要惊呼出声。
她此刻一身红,却不带半点俗气,反而因着身段而带了妖媚。
他想,幸好这盖头遮住了面容,不然这么多人在,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晏辞牵着她往里边走,平时习以为常的路竟然变得有些漫长,他一低头就能瞧见她,手里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
就感觉心里满满的。
高堂上坐满了人,晏家不是皇亲国戚,皇帝不便前来,送过来的赏赐便能堆满一屋。
老夫人坐在高堂之上,厅堂左右摆了几张椅子,坐着家族中几个说话份量中的人。
几人上前向老夫人拜过喜后,见到新人前来,这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越往里走,外边的喧嚣声就越小。
很是陌生的气氛,但抓着他的手,心里很是安定。
褚飞燕暗自给自己鼓气。
明月跟在后边,小心地看着她的裙子,就怕后摆挂在石头上出现什么意外。
好在晏辞已经提前让下人清理过,这一路也算平坦。
总算是走入了厅堂。
褚飞燕看不见,但从眼角的余光能看见一些人的鞋脚。
人不是很多,但大有气势,能坐上位的,估计都大有来头。
晏辞微微用力,在她手上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紧张,这才松开她的手,向老夫人点头。
老夫人和蔼地笑着,微微一抬手,旁边候着的丫鬟就把牵红拿了上来,递到晏辞与褚飞燕手中。
这是荆国男女成婚的习俗,牵上一抹红,才能长长久久,相伴百岁。
褚飞燕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跟着手里就被塞进一红绸子。
明月已经跟她讲过流程,此时也不是太陌生。
主婚人大声道:“一拜高堂。”
高堂之上只坐了老夫人一人,此刻正端详看着他们,好不惬意。
许是盼这一天盼了许久无,此刻总算是盼到头,一时间也有些情绪激动,不似以往般平静。
两人牵着红绸子,默契地往前弯腰。
头朝高堂,这一拜也就是成了。
两人起身后,主婚人又道:“二拜天地。”
天地之拜,源自荆国留下来的传说,自说是天地孕育了人,才是他们的由来,故而发生大事之时,总是得请示天地的意思。
不尊重大地的夫妻,必然是得不到祝福的。
两人默契地转身,朝着外边弯下了腰。
道是礼成。
主婚人和老夫人交换眼神,默契地笑了一笑。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三拜了。
三拜过后,两人正式成为夫妻。
生相敬,死同穴,不离不弃。
主婚人张嘴,正要喊出,就见外边杂声骤起。
一排排官兵拿着手中长剑,吓跑了围观的人群,将整个晏府包围。
为首的人大摇大摆走进厅堂,往各个人身上瞧了一眼,最后落在了旁边的新娘子身上,戏谑地笑了一声。
“接到命令,晏府藏有贼人,特来捉拿。”
这人赫然就是受苏丞相提拔,年纪轻轻就成了将领的江少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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