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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比任何人都忙碌。
大年初一。
叶成章陪着老爹吃了顿团圆饭，摸着夜色，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大理寺。
至于是为了十年冤狱的事，还是躲着某人，不重要。
未来几年。
大概率要效仿上古圣贤，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数以百万计的案卷。
足够把人折磨崩溃。
上官如此。
大理寺众多官员，也不敢真的休完年假。
在第二天。
和家人们道完别后，就迎风踏雪走进了衙门。
所有人的脸上。
皆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不疯魔，不成活。
人员到齐。
已经彻夜阅卷的叶成章没有说太多鼓励的话，把找出问题的案卷，分发给众下属。
略微休息后，喝下大碗“满天星”的浓茶，精神稍稍振奋后，又一头扎进如海洋的案卷中。
随着大理寺的动作。
顺天府府衙随即宣布结束休沐，全员到衙门点卯上值。
因为。
大理寺最先审阅的案卷，皆出自京城之内。
凡是大理寺觉得有疑问的案卷，顺天府府衙必须给出合理解释。
如果无法给出合理解释，而案卷本身存在多处疑点，人证物证方面又存在不当之处。
那么。
这起案子将会重启。
并对当时审案查案的官员进行调查。
但因为时间太久。
这些官员存在工作上的调动，已不在原先的位置上。
在京城的好说，传讯到大理寺进行解释，解释不清，或者查到了不法证据，就地羁押。
京城外的。
大理寺要传讯，再调查，难度过于大，很容易滋生别的事端。
于是。
圣旨降下。
两厂一卫的缇骑厂卫，全员结束休沐，对大理寺认为有问题的顺天府府衙十年官员进行查察。
顺天府府衙遭受建立国朝最大的清洗，过半官员被抓，四成以下的衙役存在不法行为被抓，三成衙役因不当行为被辞。
被抓的顺天府府衙官员们，开始交代自身的问题。
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
京城，向朝廷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欺行霸市，令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的地痞流氓，能如此胆大妄为的底气，就是这些人。
随即。
两厂一卫根据犯官们交代的名单，对京城的各种阴暗角落开展了清洗。
短短几日。
京城可谓焕然一新，地痞流氓无赖全部消失。
真有漏掉的两三只小鱼，也再不敢露头，默默低调下来，改头换面寻求别的生计。
百姓们很是惊喜。
继而就是歌颂陛下的恩德，才有了这天朗地清的局面。
而经常游走的商人们，惊奇地发现，曾经的那些地痞无赖，则在福城外夯土碎石当着苦力。
而在外围，也没有什么人把守，只有福城的修路工人。
这些地痞无赖，不是没有反抗或逃跑，往往还没支愣起来和跑多远，就被修路工人拎了回来。
鼻青脸肿的。
想必回来的过程没那么和气。
一而再，再而三后。
泼皮无赖们，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白天干活时跑路的念头。
于是。
琢磨起了趁夜逃跑。
晚上，和工头们为“邻居”同住。
这又不像大牢那般枷锁栅栏严防死守，甚至住的木屋连个锁都没有。
想想也是。
“邻居”都是工头，在建木屋的时候，也不可能以大牢方式建造。
逃窜！
待到三更天的打更声消失。
泼皮无赖们纷纷睁开了眼睛，悄悄翻身下床，蹑手蹑脚的溜出屋。
根据白日对附近地势的记忆，找准最佳路线，闷着头就跑。
“咚！”
“咚咚！”
“咚咚咚！”
随着激昂的三通鼓。
整个驻地亮起了火把。
数千身着铠甲的持戈军士缓步包围。
众泼皮无赖们惊恐缩成团。
而外围的泼皮，借着火光，认出了着甲持戈的人儿，正是白天的工头们。
这，是怎么一回事？
“把人各自带回，两厂一卫交过来多少人，到时候要还回去多少人，有少的，就把你们补上！”
童统领出现，无聊道。
由于泼皮无赖太多。
顺天府府衙的大牢不够。
这些人罪名又不大。
在顺天府府衙无奈的时候。
叶成章从大理寺递出个点子，把这些人全扔到福城修路之中。
美名其曰：劳动改造。
改造时间未定。
总之。
先干着。
在无声无息间。
这些泼皮无赖都有了编号，分给了御林卫军士们，就两点，好好干活，不能逃跑。
因此。
在朝廷中。
御林军军士又多了个称号。
牢头！
对此。
童统领很是不满。
并对大理寺卿叶成章的馊主意和顺天府府衙的不作为行径表达抗议。
叶成章给予无视。
而不想分心的顺天府府衙，很快给出了态度和方案。
从顺天府府衙的账上，单独给御林卫军士再开份军饷！
同时。
顺天府府衙请求内阁并得到批准泼皮无赖的工钱，将化为御林卫军士的奖励。
对于这些。
童统领连给内阁送了三道公函，表明御林卫并非是因军饷和工钱，而是为了京城的安稳。
勉为其难，接下了改造泼皮无赖的事务。
一再重申立场和态度。
反正不是抱着“蚊子腿也是肉”和“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想法。
而内阁和朝廷会不会相信，就不在童统领的考虑范围中了。
现在。
御林卫军士一月俸禄工钱等等，总和到了三两银子。
或许。
这就是国朝和陛下为御林卫的奖赏吧。
御林卫军士。
是真正意义上的身经百战。
可如此多的战斗下来，个个身有暗疾不说，其实年纪是偏大的。
许多军士已到或快到退役的年纪，能积累些银子，余生也能好过些。
只是。
再难回到战场了。
“在想些什么？”
孙承宗走近道。
在其身后，还有刘一?G阁老。
“孙总督！”
“刘阁老！”
童统领笑了笑，摇摇头，转开话题道：“二位怎么还没休息？”
“刘阁老来向我辞行，听到这里有动静，就一同过来看看！”
孙承宗解释道。
这么多日子，刘阁老始终以旁观者监督着福城，没有插手干涉，感观是不错的。
“刘阁老要回归内阁了？”
童统领诧异道。
内阁的意思，是全程赈济蓟辽百万灾民事务，按理说，孙总督没有前往蓟辽，刘阁老就不能离开才对。
“嗯。”
刘阁老点点头，温和道：“陛下和内阁，对孙老总督十分满意，已决定撤销监督事宜，着我即日回京述职。”
“恭喜阁老！”
童统领发自内心祝福道。
刘阁老此次监督，没有穿红袍，没有丝毫阁老架子，穿梭在工地之中，与百姓同食交谈。
偶尔百姓有困难，还会主动伸手帮忙，太难得了。
这样的人，重回内阁，红袍加身，服！
“应是同喜才对。”
刘阁老神秘一笑道。
往后退了一步，孙承宗立刻上前，郑重道：“自即刻起，天子剑令取消，御林卫全体军士，可重返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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