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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只有黑漆漆的房间。
沉默片刻后，褚飞燕把正抓在手里的棍子藏在了身后，指着自己试探道：“你们在叫我？”
两人满眼泪光点头，激动得恨不得上前抱住她。
阿哲年纪小，看见这几个完全陌生的脸庞，一时间吓住了，又看他们像是认识的样子，越发害怕，捏着个拳头就往白衣人身上砸，“打死你......”
“坏东西......”
他还小，连骂人都不会，只知道这就是害得村子里夜里不敢出门，隔壁家姐姐被掳走的贼人。
白衣人满脸不耐烦，把手中的馒头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他声音后，又继续看着褚飞燕，“老大，我是二虎啊！”
他想到什么，又跑去旁边缸里捧了一些水，粗鲁地往脸上抹，片刻后就露出了原样。
褚飞燕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她记起来了，这是柳青青那群狼狈为奸的兄弟，这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
这时老婆婆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又看见这一幕，以为这三人合伙来骗自己，一时情急，抓着扫帚就往人身上砸，她力气不大，但藤条划过脸上的感觉还是让人生生喊疼。
“打死你们这群畜牲......”
“滚出去......”
二虎连忙躲过，被她打得到处乱窜，也是不耐烦，正要动手之时，听见褚飞燕喊了他一声，他一顿，也就没还手。
老人家年迈，多走几步已经气喘吁吁，看着旁边面容完全不一样的女子，悲哀道：“我老婆子有什么让你们图的啊！”
她两手一摊坐在地上，觉得自己今日是遇上贼窝了，万分悔恨傍晚给这贼人开了门，阿哲跑过去，紧紧抱住她。
一老一小，霎是可怜。
褚飞燕有些不忍，这时候也没法解释，只是和他们说了句抱歉，然后拉着两人走了。
他们前脚才出门，后脚那门就紧关上了。
不用想，明天又能传出一番腥风血雨了。
黑衣人，也就是大虎一脸憋屈的模样，朝身后看了一眼，“老大，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抠门了，不就拿了两个馒头嘛，还挨了顿打。”
他这么一说，二虎摸着身上的伤，也附和道：“这馒头还就咬了两口。”
“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我们已经很久没吃饱饭了......”
两人双目一湿，共同看向褚飞燕。
一黑一白在这寂静的夜里，跟在一个女子的后方，不时还凑到她耳边说几句话，这场景还真够吓人的。
微风吹动，呜呜声响彻整个村庄，大概是记忆里对他们太过熟悉，褚飞燕倒是没多少害怕。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平静地问：“还有两个人呢？”
他们本来是一行四人，怎么会只有两个人在这里？
两人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带了些心虚。
“刚刚那馒头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脑袋有点不舒服呢？”
两人一唱一和，避开了褚飞燕的问题。
她停在路中间，伸开手拦住他们，“说吧，又做什么好事了？”
她扶住自己的脑袋，“放心，你们老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
倒不是怕她承受不住，只是怕自己挨打。
二虎瑟瑟发抖，把大虎推到了前面，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他们三个做的。”
看样子这事不简单了。
她深吸一口气，右手瘫在两人面前。
两人：？
褚飞燕道：“偷了人家的馒头不打算给点钱吗？一个老奶奶抱着那么小一个孩子，你们两个大男子汉也好意思去抢，是怎么忍心的？”
她以前从没说过这话，没想到正义起来的模样也是如此帅气而迷人。
两人眼里瞬间冒出崇拜的眼光，觉得老大的形象又更加高大了。
“老大，我们最近新学了个成语。”大虎如是道。
褚飞燕没跟上他们的思维，问：“什么？”
大虎敲了敲二虎的脑袋，让他站到旁边来，他咳了下嗓子，正经道：“一穷二白。”
“......”褚飞燕又问：“你们这么高的个子，就不能去做点体面的活挣钱吗？”
二虎不再沉默，抢先说话，“这怎么能符合我们的身份，我们可是盗贼，天下最厉害的盗贼。”
他满脸骄傲，脸上发光一样。
褚飞燕深吸了一口气，“全天下最厉害的盗贼，就只是在这里偷馒头吗？”
二虎不乐意了，“老大，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她以前可从来不会管这些事。
褚飞燕没搭理他们俩的疑惑，就算怀疑又有什么用呢？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柳青青了。
她摊开手，没再说话，眼睛看着他俩靴子的方向，挑了挑眉。
两人动作一致地蹲下，捂住自己的腿。
三人就这么静静看了几秒后，大虎实在是承受不住她脸上那种看穿一切的表情，脱下靴子，从里面含泪掏出几个铜板来。
褚飞燕皱眉，二虎捂住了鼻子。
接过大虎手中的铜钱后，褚飞燕又返回去，越过院墙，把铜钱放在了用院内的木桌上。
隔着几米的距离，她能看见有个小孩子趴在屋内，正透过缝隙不断往她脸上看。
褚飞燕朝他挥挥手，无声说了句“再见”。
夜里寒风吹过，有些刺人。
二虎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是他们做错了事惹老大生气了，连忙把身上的白色披风脱下来，想要盖在褚飞燕身上。
褚飞燕只看到一片白布扑面而来，很是吓人，下意识就躲开了。
她想起刚刚老人家跟她说的话，忽然开口问：“村里的姑娘，是你们掳走的？”
按照他们所说，村里一直闹鬼，而且也有姑娘莫名失踪，最近倒是不常发生这事，只是粮食总是在夜里被偷。
二虎很是生气，“老大，我们是做偷盗生意的，偷姑娘做什么，姑娘能拿去卖钱吗？”
他们只是把那欺负村里人的恶霸赶走，自己顺便蹭个饭而已。
大虎在旁边推了他一下，两人神色不妙。
褚飞燕敏锐地感觉到了他们的情绪变化，“什么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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